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敗家子王爺的折騰人生-末代睿親王中銓

中國曆史5天前5

1915年,前清‘鐵帽子王’之一、原睿親王魁斌去世,年五十二歲;紫禁城中的遜清小朝廷賜其諡號為“敬”;而魁斌去世後,其長子中銓奉遜清小朝廷遜帝的‘諭旨’,‘承襲’了祖宗留下來的世襲爵位,這就是(不受承認的)末代睿親王。

雖然魁斌在去世之前,積累了還算說得過去的家產和財富,假如子孫後代稍微勤儉持家一些的話,支撐個兩三代生活嚼用是毫無問題的;無奈,再多再大的家業,也經不住將‘八旗子弟’派頭給擺得十足十的‘敗家子’兒子們來折騰,偌大的睿親王府,將陷入分崩離析的徹底敗落境地。

魁斌去世後,留下了兩個二十來歲的兒子,長子中銓、次子中銘;而承襲爵位的魁斌長子中銓,在還未成為‘睿親王’前,就已經是當時北京城內比較有名的‘前清宗室敗家子’了,其揮金如土、奢侈擺譜的個性,在北京四九城內那是赫赫有名。

當初,隆裕皇太後在宣布宣統帝退位之前,秉著‘劃分祖產、照顧親戚’的想法,將原由內務府管理(擁有)的各王府地產和一應財物均分給了相應的諸宗室王公個人所有;因此,在清朝滅亡後,北京城內的各王府卻在一瞬間擁有了比以前更多的巨量財富,龐大的王府和田莊、店鋪、山林都歸了本府的王公及其子弟為私產了。

(按製度,魁斌的睿親王府是家族世襲所有,倒也不在乎是否劃分給自己家;但其他王公宗室們的府邸以前都是歸朝廷所有的,所以這一次也都給拿到私人手裏了,當然不亦樂乎、歡喜不已。)。

當然,遜帝退位、清朝滅亡以後,之前那些享受著無盡榮華富貴的宗室王公們,以往每年雷打不動的‘俸銀、祿米’(也就是鐵杆莊稼)是拿不到了,而他們在直隸、奉天、熱河等地的田莊和山林、牧場,也已經被新成立的民國 *** 聯合當地的農戶們給強行收回處理(注意,這個收回的時間過程持續了好幾年,並沒有一下子全部予以沒收),再分給了當地的農戶和莊頭耕種、照章納稅(也就是之前給王府種地的佃戶們)。這樣一來,鐵帽子王爺們的每年幾萬兩白銀田莊地租也沒有了。

而這個時候,暫時還住在紫禁城內的遜清小朝廷,每年對少數高等級王公貴族們那不定期的‘賞賜、慰問’金,四舍五入之下也約等於沒有,這一項收入也泡湯了(隻有醇親王府比較特殊,每一年還有四萬兩白銀的俸祿)。

以原睿親王魁斌為例,他在清朝滅亡後的全部收入,隻有北京城內那若幹處歸自己所有的店鋪租金(這還是隆裕皇太後的恩旨),還有越來越少的田莊地租( *** 也在有意識地縱容王府原先的佃戶莊頭們抗拒交租,而改為向 *** 繼續交租;也就是將前清的王爺們擁有這些田地的權力給逐漸剝奪。)

清朝滅亡後、魁斌尚在世之時,因為他相對比較穩重、還算是一個能精細打算的性格,睿親王府雖然已經是入不敷出了的情況,但總還能勉強維持較高水準的生活;而且,祖宗們二百多年下來積累的財富,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全部消耗完,這豐厚的家產,是魁斌以及睿親王府的底氣所在。所以,那個時候的睿王府,表麵上還能維持著‘富貴榮華、錦衣玉食’的奢侈排場。

但魁斌在1915年去世之後,本來就是含著金湯勺出生、自幼養成了‘八旗大爺’脾氣的襲爵‘睿親王’中銓和弟弟中銘,因為他們早已享受慣了奢靡揮霍的生活,同時也沒有任何的‘勤儉持家、量入為出’能力,即使清朝的滅亡,也沒有讓這兩位‘小睿親王’、‘小貝勒爺’有任何生活上的危機感和窘迫感。

所以,魁斌死後,沒有了任何約束的中銓、中銘兄弟倆就徹底地顯露了自己的‘敗家子’天性,在短短的十來年時間內,就將一個擁有巨額財富的前清王府給折騰得樹倒猢猻散、大廈亦傾覆,徹底地敗落傾頹下去。

父親魁斌去世,中銓‘襲爵’成為了睿王府的當家人後,因為喜好奢靡的他嫌位於石大人胡同內的睿親王府建築太老舊、生活設施也跟不上如今的‘摩登’形勢,於是便變賣了家中的若幹古玩首飾,在北京西郊花費巨資修建了郊外別墅和花園,作為全家人的新居所(就好像清朝曆代皇帝在西郊修圓明園、頤和園一樣)。

城外的別墅修好後,不管有沒有實際需要,中銓給每個房間都安上了當時最時髦的 *** ,再花高價特聘了西餐廚師,住在別墅裏專門為自己一家做西餐;而之前符合‘親王出行儀仗’的十六人抬大轎,中銓也嫌棄過於落伍不而坐了,專門又買了兩輛最新款的汽車,還置辦了八輛車馬,用於家人出行。

另外,在城內的舊王府中,以及城外的別墅內,中銓還雇傭了一百多名仆人和侍女,來服侍自己一家人的奢靡生活,這又是一筆巨大的開銷(一人一月十塊大洋,就是一千多塊錢)。

中銓是宗室王公後裔、典型的八旗子弟出身,本來就不善於經營、也不會持家,隻知道揮霍享受、排場極大;而當時的睿王府已經是個空架子、沒有什麼進項收入,但開銷卻比以前魁斌在世時更大了,就是整座的金山銀山,也經不住中銓兄弟這麼折騰。

但這都沒有關係,沒錢花了就繼續賣祖產嘛,反正家裏的好東西還多得是!1919年,因為花錢如流水、手頭太拮據,而家裏的古玩字畫又賣不出什麼好價錢,中銓一拍腦袋,把才建好還沒住幾年的西郊別墅給賣了,得到了兩萬大洋的巨款。

隨後,得到賣房款的中銓沒有把這錢用於家庭的後續開支,反而帶著弟弟中銘坐火車專門去天津瘋玩,在煙柳之地放肆了好幾天,直到把賣別墅的錢給花得精光後,兄弟倆才戀戀不舍地回到北京。

此後,越來越缺錢、又改不了揮霍習慣的中銓,先是把外地的田莊、山林以極低的價格給賣掉(這個不賣掉也不怎麼能收上地租了,幹脆賣完了事),然後再賣府內的珍寶文物、金銀器物,最後就連自己和內眷們的皮裘綢緞、首飾飾物也基本賣光,以此來維持‘世襲王爺’的麵子、排場、氣勢。

在越來越迅速的‘敗家’期間,中銓的弟弟中銘於1921年去世,身後留下了三個兒子、兩個女兒;為了給早逝的弟弟辦喪事和贍養侄兒侄女,中銓又花費了一大筆錢(這個倒是沒的說,理應如此。)

1922年,已經沒有什麼身外物可以變賣了的中銓,為了繼續維持奢靡無度的生活,於是將位於石大人胡同、擁有五百多間房子的祖產‘睿親王府’抵押典給了德商禮和洋行,換得了十萬元巨款。

可一年之後,典押王府的本息已經達到十三萬元,中銓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現錢來贖回祖宅,還不起賬;債權人向 *** 法院提起訴訟,法院便根據典押合同暫封了睿親王府,並發傳票讓中銓限期支付典當的本息。

中銓的本事隻在享受和揮霍上麵,對於社會上的人際往來、法律應對之事那是一竅不通;在得到法院的傳票後,驚慌失措的他居然一躲了之、對債權人避而不見。

這樣,法院就以中銓不能履行典押合同、且無故逃避責任為由,將睿親王府的所有權判給了債權人;二百年的世襲王府就此易主。

多年後,中銓的長侄頤豐曾回憶當時的情況說——被法院以‘不能履行合同’查封、並將產權判給了債權人後,王府內其實還有四十多間房子中擺放著大量的家具和古玩陳設,雖然沒有之前賣掉的那些金銀器物值錢,但要是變賣得當的話,也能換回相當數量的現金。

但伯父(中銓)當時已經驚恐萬分、猶如驚弓之鳥,恨不得馬上了結此事,所以匆匆忙忙帶著能拿走的貴重細軟從王府中連夜搬走,那些不便搬走的重家具陳設都沒要,這實在是一筆很大的損失(有關中銓的這個侄子頤豐的故事,後續的文章還會講述到,他也是睿親王府真正意義上的最後繼承者)。

得到了睿親王府的所有權後,債權人禮和洋行拿著地盤這麼大、卻空空蕩蕩的王府在手裏也沒有用,於是便在北京城內尋找合適的接手人。經過幾年的‘尋售’後,1929年,‘北平市私立大同中學校’(二次北伐成功後,北京更名為北平),從禮和洋行手裏租下了這座有五百多間房屋的王府當做新校舍。

‘大同中學’創辦於1923年6月,是由當時中國著名的教育家、北大校長蔡元培先生和北京大學教授譚熙鴻、丁西林、蔣夢麟、顏任光等先生建立的,之一任校長是譚熙鴻先生;校名則出自於《禮記•禮運》——‘天下為公,是為大同’。

四年後的1933年,‘北平市私立大同中學校’正式買下了睿親王府,成為了睿親王府的新一任主人。新中國建國以後,‘大同中學’先改名為‘北京私立大同中學’,後在1952年更名為‘北京市第二十四中學’,校名一直延續至今,校址也從原來的‘石大人胡同’更名為‘外交部街’(地址不變)。

大同中學買下了睿親王府作為校舍後,因為不斷的擴建和改建學校,原王府的建築在歲月的流逝中逐漸消失;而僅存的王府後寢殿和大門口的石獅子,也在2006年二十四中學新建校舍的過程中,被徹底拆除清理;至此,睿親王府遺物再也無存於世。

從被查封的祖宅中搬出來後,倒驢不倒架、腿軟嘴還硬的中銓依舊不改往日揮霍奢靡的生活做派,繼續維持著王公貴族的起居排場;他先是買了一所有二十多間房的宅子,又雇了十幾個人伺候自己一家,還買了一輛豪華的轎車用於出行。

而這些,都是需要大量的錢來維持的,可中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收入,王府和田地、古玩字畫、金銀首飾都被賣光,目前隻能依靠典當為數不多的衣服和首飾來勉強維持生活;可想而知,‘睿親王’的氣派生活,維持不了多久了。

此時已經山窮水盡了的中銓,在窮途末路之下,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睿王府的祖墳上麵,準備從祖宗們的墳頭上再搜刮一筆;當時,睿王府的祖墳有這麼幾處——

位於東直門外中新街的九王墳(葬忠睿親王多爾袞);朝陽區熏皮廠村二貝子墳(葬追封睿親王多爾博、追封睿親王蘇爾發);朝陽區單店醉公墳(葬追封睿親王塞勒);廣渠門外馬圈儒王墳(葬追封睿親王、多羅信恪郡王如鬆);西山五裏坨睿王墳(葬睿恭親王淳穎、睿僖親王仁壽);朝陽區梆子井村睿王墳(葬睿慎親王寶恩、睿勤親王端恩、睿愨親王德長、睿敬親王魁斌)。

於是,中銓先是找人把祖宗們墳頭邊的參天古樹都給伐倒、轉手變賣換成錢;隨後,這幾處祖墳旁剩餘的一千多畝空地(暫時還沒有修墓)也全以八元一畝的價格給賣了;再後來,墳地上殘留的磚瓦石片、享殿門窗、馱龍碑也都賣了。就這樣,中銓又有了近兩萬元的收入,總算可以再‘瀟灑、氣派’幾年了。

可短短幾年之後,賣樹木、賣墳地的錢就又給敗完了,這一下中銓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,隻能先賣掉現在所居住的二十多間房的宅院,換了個小院子住,又遣散了二十多個仆役,把汽車也賣掉,弄來些錢勉強度日。

可這些錢也是杯水車薪,不到一年時間就全花完了;到了1931年的時候,已經窮困潦倒不堪的中銓,因為見到別家王府子孫用“起靈”的名義,將自家祖宗的墓給挖開,把棺材改葬他處,而墓中的隨葬品就‘妥善處置了’的先例後,覺得這是一個‘發財’的大好機會,現在後人們都快揭不開鍋了,拿幾件祖宗們墓中的寶貝來換錢維持生活,地下的祖宗們應該不會怪罪吧(睿親王多爾袞以下,中銓的諸位先人們——呸,不孝的混賬子孫,挖老子們的墳還有理了!)

而中銓想要挖祖墳來‘尋寶’、以維持自己和全家日常生活的行動,到底會給他帶來什麼後果呢?下一篇文章、也是《睿親王府世係傳承》的最後一章中,再為大家詳細講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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