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尚原之戰:不是我們無能,而是統治者太軟弱
女真族是居住在中國東北地區的一個古老民族,“女真”一名最早見於唐初。可見其形成民族形態的時期大約是在唐朝時。12世紀初完顏阿骨打統一了女真族各個部落,開始建國,定國號為“金”。在攻滅契丹遼王朝後,迅速轉而向宋朝進攻,宋朝首都開封淪陷,宋朝退到長江以南繼續進行抵抗,史稱“南宋”。
從建炎元年(1127年)起,金軍數次南下,企圖摧毀南宋政權,曾一度深入江西、浙江等地。南宋廣大愛國軍民在抗戰派將領的率領下,英勇頑強地抗擊金軍,迫使金軍退回江北。
麵對南宋愛國軍民的英勇抵抗,金人意識到依靠單純軍事力量,短期內不可能滅亡南宋。從一係列軍事行動看,金軍雖然能征慣戰,但在戰略上,金國並無多大的優勢。金軍長途奔襲,戰線過長,所到之處無不遭到南宋愛國軍民的拚死抵抗,傷亡慘重。所占領的地區又不能鞏固,無法立足。
金國統治者決定改變策略,在政治上采取“以和議佐攻戰,以僭逆誘叛黨”的方針。於建炎四年(1130年),在中原地區扶持劉豫建立了偽齊傀儡政權,統治今山東、河南和陝西地區,使之成為金宋間的緩衝地帶,作為其南方的屏藩,借以鞏固自己在北方的統治,消滅兩河一帶的抗金力量。
在軍事上,則由全麵進攻改為重點進攻,把主要的軍事力量集中在陝西一線,準備從秦隴攻入四川,控製長江上流,然後順江東下,形成一個大迂回的戰略包圍圈,置南宋 *** 於死地。這一戰略的核心是在東南采取守勢,在西北采取攻勢。金軍在這一戰略決策的指導下,在陝西方麵先後進行了數次大規模的進攻。和尚原之戰就是其中較重要的一次。
川陝是南宋的戰略要地,南宋於建炎三年授命張浚擔任川陝宣撫處置使,以抵禦金軍在川陝的戰略進攻。建炎四年九月(金天會八年),宋、金在富平交戰(富平之戰),宋軍在人數占優的情況下,卻由於指揮不當、將領畏縮不前,甚至臨陣脫逃等原因而導致全線潰退。
宋軍撤退到興州(今陝西略陽)、和尚原(今陝西寶雞西南)、大散關(今陝西大散關)及階州(今甘肅武都)、成州(今甘肅成縣)等地後,才停下來重新布防。富平丟失後,和尚原就成了抵禦金軍入川的主要屏障。
和尚原位於今天陝西寶雞西南20公裏,與大散關同為控扼川、陝交通的要地。是從渭水流域越秦嶺進入漢中地區的重要關口之一,地勢險要,屬川陝之首要門戶。“和尚原最為要衝,自原以南,則入川路散;失此原,是無蜀也”。
當時,吳玠、吳璘奉張浚之命,收攏了幾千殘兵,擔任保衛和尚原的任務。有人勸吳移屯漢中,保住入蜀之關口,吳認為:“我保此,敵決不敢越我而進!堅壁臨之,彼懼吾躡其後,是所以保蜀也。”金軍為了打通進入漢中的門戶,決定進攻和尚原。和尚原之戰就此拉開了帷幕。
紹興元年(1131年)五月,金軍將沒立率領所部由鳳翔(轄境相當今陝西寶雞、岐山、鳳翔、麟遊、扶風等地)出動,烏魯、折合由階州、成州出大散關,揮師北上,兵鋒直指吳玠旗下的宋軍,兩路金軍計劃在和尚原會師。
吳玠充分利用有利地形,采取車輪戰術,命令宋軍輪番向先期到達的烏魯、折合率領的金軍攻擊。令金軍欲戰不能,欲退無路。而和尚原一帶盡是山穀,路多窄隘,怪石壁立,以騎術長見的金軍根本無法發揮,隻好騎兵變步兵,下馬作戰。金軍原先的優勢就不複存在,宋軍在吳玠的指揮下,個個奮勇當先,與金軍展開了生死搏鬥,打得金軍狼狽而逃。
敗退到黃牛鋪一帶的金軍,喘息未定,偏偏又遇上了大風雨,士氣不振的他們,已無心再戰,隻得順勢逃了回去。
沒立所帶領的金軍在箭筈關方向進攻時,也遭到吳玠的部將楊政迎頭痛擊,致使沒立與烏魯、折合兩軍會師和尚原的計劃流產。此戰的勝利,極大地鼓舞了宋軍的士氣。
金軍兵敗和尚原,金朝統帥部極為震怒,大金國元帥、戰神四太子完顏宗弼(金兀術)決定親自出馬,糾集各地精兵十餘萬,鋪天蓋地向和尚原進逼。
吳玠一麵密切注視金兀術的一舉一動及金軍的動向,一麵積極調整作戰部署,嚴陣以待。
紹興元年(1131年)十月,金軍對和尚原宋軍陣地發起猛攻,吳玠沉著指揮,命令士卒以強弓勁弩抵禦,分番迭射,弓矢連發不絕,密如驟雨。當占不到便宜的金軍開始退卻時,吳玠抓住戰機,派出奇軍從兩旁襲擊,並截斷了金軍運糧通道,使金軍陷入了困境,金兀術見勢不妙,果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。
吳玠當即揮師乘勝追擊,在金軍的必經之路神坌設下伏兵,金軍陣腳大亂。宋軍又趁夜出擊,大敗金軍。金兀術身中兩箭,帶傷狼狽而逃(“剃其須髯而去”)。
和尚原一戰,俘馘首領及甲兵以萬計,宗弼中流矢二,僅以身免,得其麾蓋,自入中原,其敗釁未嚐如此也(《建炎以來係年要錄》卷四八)。俘獲金軍頭目300餘人,甲士800餘人,繳獲器甲數以萬計,取得了輝煌的勝利。
此戰是金滅遼破宋以來遭受的之一次大慘敗,宋軍以少勝多,重創金軍主力,扭轉了富平戰敗的局勢。其後,金軍在進攻饒鳳關、仙人關等地時,由於吳玠、吳璘兄弟所率部隊頑強抵抗以及當地人民的支持,又遭到慘敗,被迫退回鳳翔,暫時放棄了攻入四川的企圖,使其重點進攻遭到失敗。極大地打擊了金軍的囂張氣焰,史載:“金人自入中原,其敗衄未嚐如此也。”“兀術之眾,自是不振。”。